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,很多少年时的记忆都模糊了,但和同龄人聊起那段岁月看过的电影,却一部一部地数过来,会有共同的开心。
4 y" ] M4 E6 r8 U 其实那时候的电影,今天看上去是很“初级”的,“演技”不说,就连普通话演员也说得不标准。影像模模糊糊,胶片划痕累累。但仔细想想,比起今天数码技术的夸张和修饰,记忆中时时浮现的那些音色和表情,却是一种原汁原味的“纯”和“真”。
0 P) b/ a) n1 d7 B: T “大片”,恐怕就是经典,比如《列宁在1918》,看了学模样不说,还要抖落几句实用的对白。遇到难处常用“牛奶会有的,面包会有的”来安慰自己。这样的浪漫,今天很少见。& ]/ I+ r4 p9 _, m7 x
最让人上劲的,当然是战争片。明火执仗,轰轰烈烈,很现实主义。决不像今天的武侠招式,神得离谱。那时《地道战》、《地雷战》、《平原枪声》、《五十一号兵站》……百看不厌,英雄们让我们羡慕得直想亲赴战场。
5 E! F0 e$ g5 P/ B 那时看电影多半在露天。一个巨大的幕布支在一个操场上,煤气灯雪亮雪亮,亮得引来一片嘈杂的热闹景象,要等“跑片”的人来了才会逐渐地安静。也不是总能有机会从容地坐在幕布的前方,看背面电影的无奈也时常会有的。投射影像的光线从幕布的另一头打来,那些瞄枪的眼和握刀的手,也纷纷别了过来,怪怪的,很难忘。2 U9 P" t3 { }) m, A, v
在那个年代,版本决不单调,看惯了“本土”片,再看异国的面目,也往往会带来一些莫名的满足。那些片子,不仅出自遥远的罗马尼亚、南斯拉夫,也有邻近的友邦朝鲜和越南。朝鲜的片子多,但总觉得不好看,真像《苹果熟了的时候》那样,软软的,也像《卖花姑娘》那样,凄凄的。越南的片子少,但空洞无聊者多,犹如《回故乡之路》,冗长冗长的。印象最深的,应该是东欧社会主义的片子,一个个来回看上多少遍:《多瑙河之波》、《第八个是铜像》、《战斗的早晨》等。
8 G; M9 H% ^1 ?: @! D 电影手法有时惊人地相似,主人公都没个家的交待,也没有什么老婆老公的情调,也常常暗恨那些片子里的“美眉”出镜太少,没戏,于是一看到苏联的《乡村女教师》,就立刻被那种少女的清纯和阳光所吸引。这以后,“真由美”的表演启发了少年们的现代“解放”,于是一个空荡荡的时代也走到了尾声。# c5 g! V# g0 x$ d( d' o
真像是一场《追捕》。此后的生活记忆,一直是一种气喘吁吁的紧张,也一直是一路迅捷的狂奔,抬望眼的小憩,透过泛滥而堆砌的影像,已是“后现代”的天空。/ o1 @8 r5 _0 y3 p8 {" p# j. c
“出生于六十年代”,划定了我们这一代人所曾经有过的时光消磨和体验。不深刻,但绝不肤浅。不过也像文学界里有人说的,既然连“九十年代出生作家”都已经成为了新崛起一代的标志,那么“六十年代出生”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。
, A( `3 M4 s; e+ m 追忆往事,我们也是在影像中成长,丝毫不逊于“卡通一代”。转头回去看看,那真是“阳光灿烂的日子”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