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里克. 卡鲁索
20世纪初,卡鲁索的名字震撼了世界乐坛,他的歌声征服了五湖四海。一个贫困家庭出生的孩子,一跃成为世界最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。从男高音领域而言,卡鲁索的歌唱已经达到了人类历史的最高水平,古往今来,绝无仅有。
1873年2月25日,卡鲁索出生于意大利的那不勒斯一个贫困的工人家庭。卡鲁索16岁变声前,除了在小工厂打杂,还在咖啡馆里唱那波里民歌贴补家用。
18岁时,卡鲁索成为了声乐教师威尔金的旁听生。但威尔金并不看好卡鲁索,认为卡鲁索的声音不够丰满,非常虚弱,音色不好,音量很小,“像窗缝里刮进来的风”。很多人用这句威尔金的评语嘲笑卡鲁索。
但卡鲁索不管别人的看法和嘲弄,刻苦钻研,努力练唱,认真改进自己的演唱技术,从舞台实践中提高演唱水平,摸索正确的歌唱方法。他的嗓音逐渐丰满,音色逐渐圆润,音量也逐渐增大,音域逐渐宽广。
1895年,卡鲁索来到米兰,随指挥家隆巴迪学唱。过去,威尔金只是按照抒情男高音教卡鲁索,但在隆巴迪热情的指导下,卡鲁索音域更宽、音量更强、音色更明亮了,并逐步向戏剧男高音发展。经过几年的训练,卡鲁索成为兼具抒情男高音与戏剧男高音特点于一身的歌手。
1897年,卡鲁索在里沃纳演出《艺术家的生涯》时,与当时饰演咪咪的女高音贾凯蒂相爱,最终结婚,并育有二子。但婚姻生活并不幸福,11年后,贾凯蒂带两个二子离家出走,永不回来,使得卡鲁索一生内疚。后来,卡鲁索在演唱歌剧《丑角》中的卡尼奥时,都触景生情地想起自己被妻子抛弃的悲苦情景,实际上在唱自己的悲剧,卡尼奥也成为卡鲁索一生最著名的角色,在声乐史上评价极高。
1898年起,卡鲁索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:在热那亚演唱比才的《采珠人》,在菲乌梅演唱博伊托的《梅菲斯托菲尔》,在特兰托演唱马斯奈的《赛福》,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演唱《茶花女》、《艺术家的生涯》、《拉曼莫尔的露琪亚》、《乡村骑士》、《歌女乔孔达》、《阿依达》、《假面舞会》等。他那雄壮嘹亮的歌声,深受世界各地的观众欢迎。
名声在外的卡鲁索受到了斯卡拉歌剧院的注意。1900年12月26日,他应邀在斯卡拉歌剧院演出《艺术家的生涯》,张也是卡鲁索首次与托斯卡尼尼合作。第二年3月16日,迎来了声乐史上一次著名的演出,斯卡拉歌剧院上演《梅菲斯托菲尔》,卡鲁索唱浮士德,夏里亚宾唱梅菲斯托菲尔,托斯卡尼尼指挥。
1902年,卡鲁索在蒙特卡洛首次与世界级女高音梅尔芭合作演出《艺术家的生涯》、《弄臣》。随后,他们在伦敦上演同样的剧目。两次成功的演出震动了世界歌坛。这标志着卡鲁索经过长期的努力,不断提高,终于跻身于20世纪最伟大的男高音之列。
1903年11月23日,开始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首次登台,演出《弄臣》,结果大受欢迎,卡鲁索在这里一唱就是17年,直到逝世。在大都会的舞台上,卡鲁索演出622场,每年乐季首演都是由他担任,这也是卡鲁索最辉煌的时刻。
1918年8月20,45岁的卡鲁索与25岁的多萝西结婚。他们的婚姻生活虽然只有两年四个月,但却十分幸福。
卡鲁索在大都会歌剧院舞台最后一次登台演出是1920年12月8日,演出《丑角》。12月11日,大都会在布鲁克林音乐学院上演《爱的甘醇》,则是卡鲁索的告别演出。这是一次动人的演出吗,第一幕时,卡鲁索喉咙血管破裂,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,手帕一跳跳染红,他仍然努力唱下去……,但一代歌王还是倒下了。
原来卡鲁索患上了肋膜炎,然后恶化为肺炎,最终于1921年8月2日再家乡那不勒斯去世,享年48岁。正当卡鲁索生命旺盛之时、歌唱事业鼎盛之际,而与世长辞,真是令人扼腕叹息。
卡鲁索虽然受教育不多,却是语言天才,精通七国语言;还是一位有才华的素描画家。生活中,他的爱好广泛,喜欢剪报、集邮、阅读、收藏,并讲究衣着和仪表。
卡鲁索一生共演出64部歌剧、971场歌剧演出和音乐会。他也是第一个把歌唱节目录制成唱片的歌唱家。这些旧录音或多或少带有各种噪音,但庆幸的是尚能保存卡鲁索的音质,这是最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,具有高度的声乐艺术价值。
听卡鲁索的录音,可以发现,卡鲁索的呼吸方法、发生方法和艺术表现力很值得歌唱家学习。卡鲁索科学地继承并发展了美声艺术的歌唱呼吸法,他的呼吸力是惊人的,运用也很巧妙。听录音,总觉得他的呼吸绰绰有余,甚至很难察觉他是在什么地方换气的。比如,《弄臣》中的《美女如云》、《爱的甘醇》中的《偷撒一滴泪》、《歌女乔孔达》中的《天空,海洋》、《梅菲斯托菲尔》的《走近了最后的限度》、《阿依达》中的《圣洁的阿依达》等,卡鲁索唱得一点不费劲,并运用呼吸技术控制声音,运用不同的声音造型达到音色的多变,能够把一个持续音从ppp的音量唱到fff的音量。卡鲁索的呼吸能力和横膈膜的力度是惊人的,以最少的力量达到最大的效果,是卡鲁索歌唱艺术最显著的特点之一。
卡鲁索的音域宽广、音量强大、音色丰富,表现力强。他的音色类似男中音,不同于其它男高音,并包含了所有男高音类型(抒情的、戏剧的、Spintod )特点。
从录音中可以看出,卡鲁索在演唱歌剧咏叹调以外作品时,用声不多,力度不大,运腔细致,气息自如,没有强制的因素,保持了自然的色彩,达到了纯、清、远、美的歌唱最佳境界。
卡鲁索对气息的控制非常完美,他善于把所有的气息变成声音发出来,而且多用上部共鸣。避免其它发声器官的紧张,因此,他的声音自然松弛,没有丝毫的压迫感,起音圆润,发音果断,颤音平稳,声音连贯。比如,《玛尔塔》中的《宛若一梦》、《卡门》中的《花之歌》、《蝴蝶夫人》中的《我说不清是爱情还是任性》、《假面舞会》中的《试看风浪是否顺利》、《拉曼莫尔的露琪亚》中的《刹那间是谁阻挡了我》等。
卡鲁索的声区连接异常自然,上下通畅,融汇自然,协调统一,运用自如。听录音,听不出他的声音有声区的差别,具有“一个声区”发声的特点。比如,《命运之力》中的《请帮助我》、《非洲女》中的《啊,人间花园》、《游吟诗人》中的《让我们回到自由的山谷》、《奥赛罗》中的《永别了,宁静的心情》。
卡鲁索的“关闭唱法”充分显示了其声音的美与力,金声玉振,具有美学价值。从录音中可以听出,他的降B音、B音和High C音,有着金子般的光泽,关闭音运用得坚实充沛,慷慨激昂,华丽有力,爆发力强,具有英雄式男高音的穿透力的音响,实为一绝。比如,《托斯卡》中的《星光灿烂》和《奇妙的和谐》、《浮士德》中的《纯洁的小屋,向你敬礼》、《女人善变》和《圣洁的阿依达》、《曼农.列思科》中的《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姑娘》等。
卡鲁索的连音唱法很有独到之处。在同音进行、小音程进行的连音唱法中,音与音连接很好,气息不断,共鸣平均,形成一股柔美、圆滑的音流,根本听不出空隙,字与字之间的连接也十分圆润。卡鲁索唱来注重音调的华丽,分句的完整,吐字清晰,共鸣圆滑,是典型的美声唱法。比如,《梅菲斯托菲尔》中的《在田间、在草原》、《弄臣》中的《爱之娇子》、《命运之力》中的《圣洁的圣母》、《游吟诗人》中的《一场恶战》、《安德烈.谢尼埃》中的《多么美好的五月》、《叄孙与达丽拉》中的《我来庆贺胜利》等。
卡鲁索的半声唱法轻柔饱满,神妙入微,自然、柔美且富于情感。比如,《爱的甘醇》中的《偷撒一滴泪》、《采珠人》中的《我仿佛还能听见》等。
卡鲁索在歌剧中,根据角色情绪的需要,有时采用突发性的哭腔唱法。他在《丑角》第一幕中,卡尼奥的咏叹调《穿上戏装》时的呜咽啜泣之声,精彩无比,为后来的男高音竞相模仿。
在所有的录音中,卡鲁索始终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演唱,即便是戏剧性的作品,他也不会运用超过自己的声音负荷去演唱,对力度的运用,特别慎重。他的声音表现力很丰富,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注重内容的表达,从不卖弄技巧。在声乐史上,能够把角色表演得绘声绘色、有血有肉、声情并茂、生动感人的,卡鲁索是第一个。卡鲁索的录音是人类宝贵的音乐文化遗产。